Age60s

2011/05/08 01:19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< 雙連安養院的鐘塔 >

雙連安養院的鐘塔矗立在教堂邊, 正午12點及傍晚6點, 旋律像詩歌般的鐘聲會從塔裡傳出. 偶爾在陪伴媽媽吃完午餐或晚飯後,  可以清楚地聽到鐘聲從教堂迴盪傳到室內. 這時我會對媽媽說: 阿母, 你聽, 鐘聲, 是鐘聲, 有沒有聽見? 

[ 那時我正在想什麼事呢? ]  --  如果當天時間已過, 而我才警覺沒有聽到鐘聲時, 就會問自己為什麼錯過鐘聲.

媽媽住進安養院近8個月, 她已經叫不出我的名字. 偶而我推她到陽台離鐘塔最近的角落晒太陽時或散步, 兩人都會陷入沉思. 她的眼神像在問我是何許人物? 而我總不禁沉浸在往事裡, 回憶與媽媽相處的時光. 沉默中鐘聲似乎離我們好遠.......

[ 媽媽應該跟我同樣沒聽到鐘聲吧?]  -- 我想藉由母子之間共同的感應, 尋求一絲母子連繫管道, 讓無助的心靈稍微獲得寬慰. 有時我會貼近媽媽的胸前, 任由蓄不住的眼淚緩緩溢出.

到安養院探視媽媽逐漸變成例行的工作時, 我的心也逐漸徬徨. 服侍媽媽的工作假手他人後, 再多次的探視也無法填補內心的空虛. 母親節近了, 我到安養院的腳步也逐漸沉重. 即使帶來她最喜好的甜點, 也無從得知她內心是否高興. 當我握住她的雙手注視她眼中深處時, 再也沒有比此刻更能體會到我是多麼愛她, 甚至比以往更需要她........

中年尾巴是個尷尬年紀, 我們育兒養女二十多年. 深刻了解作為一個母親愛子女更勝愛自己的心態. 另一方面內心底層裡又期待從媽媽那裡獲得像幼兒的關愛. 我像一個長不大的小孩, 希望永遠能依賴在媽媽身邊.

母親節前夕飛回加拿大, 帶回多倫多的是滿滿鄉愁. 無法在母親節那天給媽媽一個擁抱是我今年第一個遺憾. 思念像五月枝頭的新綠, 點點滴滴不停地從心頭冒出, 攪亂了旅人的夢 --夢裡夢醒之間在台北與多倫多徘徊.

母親節快樂, 媽媽.